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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ut gravity always wins.
 

《【Henjei】Backstage》

BGM: Hopelessly Devoted To You - Glee

 

【现在·气氛紧张的化妆间】

 

他刚踏进化妆间,就被化妆师一把抓住,猛地摁在了椅子上。

 

她往他脸上搽乳液时的力道大了点,Tarjei吃痛地吸气。


“很抱歉迟到了,学校的人打电话来,Revyen那边有点事,就耽误了。”

 

 “别给我摆出你那可怜巴巴的狗狗眼,在我这没用,” 化妆师翻了个白眼,手上的动作却柔和了下来,“另外,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,看你脸上的痘……”

 

Tarjei在她开始抱怨时闭上眼。首先,他不想要被烦死——即使已经成年了,他也总是被人当成孩子一样照顾;其次,他确实累坏了。从八月份开始他就在连轴转:他在新的企划里演一个初入职场的年轻人(而他远远低估了作为一个配角所承担的宣传期压力),随后他作为主要角色加入这部音乐剧(然后那又和他的大学申请季撞了车),更不用说Nissen Revyen的准备工作(“papa TJ”——责任感总是逼迫他随时待命)。

 

等今天结束,我就能喘口气了。他自暴自弃地往后靠在椅子上,努力不要混乱的思绪中睡过去。

 

“……你的黑眼圈比上个星期深了一圈。我的天,我真羡慕当年SKAM的化妆师啊。他们只会给你画上黑眼圈,而不用给你除掉……”

 

Tarjei猛地睁开眼,化妆师手中的刷子正闷闷不乐地戳着他的脸,一下,又一下。

 

为什么每个人都在今天和我提起SKAM?偏偏是今天?

 

 

 

【早些时候·学校到公车站】

 

他和Rumen一起走下楼。经过窗口的时候Rumen习惯性地向校门看了两眼,打了个响指:“Clear。”

 

Tarjei点点头,回给对方一个感激的眼色。自从高二那年一群俄罗斯的粉丝在校门徘徊了八个小时后,他和Rumen就养成了这个习惯。并不是说他害怕粉丝,只是有时候,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去公车站乘车回家而已。

 

走出校门时,Tarjei察觉到好友异常的沉默,于是回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Rumen:“怎么了?”

 

“Hedda说你昨天发火了。”

 

Shit.   “那是个特殊情况,我已经跟她们道过歉了,我只是……”

 

“压力太大了,我知道,你每次心情不好都这么说。”

 

“道具组出了点问题而已,我能处理好的。”

 

“当然,papa TJ,”Rumen揶揄道,把一颗石子踢到Tarjei脚背上,后者给了他一个“你再这么做试试看”的瞪视,“只是,她说你最近看起来不太好。”

 

“我同时在担心音乐剧——”

 

“Dude,我们都知道你没什么可担心的,”Rumen直截了当地指出,“所有的主要角色里,你是唱得最……不,我发过誓的,我只会夸你一次,就上周那一次。”

 

“得了吧,Rumen。”

 

他们都笑起来,公车站快到了,Rumen放慢了脚步。

 

“你有邀请过你SKAM那边的朋友去看吗?”

 

Tarjei难以置信地盯着Rumen,快要开始怀疑他的好友是否被其他人冒充了。他和Rumen,他们心照不宣地,几乎从不谈论SKAM,也不谈论Tarjei在那边的朋友。如果他不主动提起,Rumen就不问。而偏偏就是今天,这人主动打破了惯例。

 

为什么是今天提起……Rumen该不会是偷看了我的手机吧!?

 

恰好进站的公车拯救了这一刻。Rumen耸耸肩,似乎对方才的问题毫不在意。他挥了挥手便上了车,留下Tarjei一个人愣在站牌旁,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紧紧攥着。

 

片刻之后他掏出手机——这天的第八百次,失望地发现没有任何短信通知。

 

还有四个小时,你最好快点回复我。

 

 

 

【现在·二楼男厕第一个隔间】

 

隔间里灯光昏暗,Tarjei今天第一千次摁亮了手机,锁屏界面的浅色光照亮了半张脸,让他眼睛里有些刺痛。还是什么都没有。

 

他放任自己的后背狠狠地砸在墙上,连同身体里的期望一起。现在是19:38,他必须在两分钟之内回到后台,而不是在躲在马桶旁,像个被抛弃的初中女生一样翻着短信记录。

 

“Revyen很忙吧,大家都在facebook小组上讨论Marlon的成年派对,快来帮我们想想,我的礼物点子全被Ulrikke否决了。”

“你给KhiO的申请履历做好了吗?你觉得我要是用去年的那一份,他们会不会在筛简历的时候就把我踢掉?”

“一个新企划?我竟然是通过社交网络知道这事的,而不是通过你本人。我很受伤:(”

“David把你的礼物转交给我了,谢谢你,我很喜欢。但是你没来我的生日party,这实在太可惜了。”

……

 

屏幕顶端的数字跳到19:39,Tarjei没再继续往上翻。反正那些对方发来的内容,他都快背下来了。手指划过屏幕,他盯着那最下面那条、五天前他发发给对方的绿色气泡。

 

“我主演了一部音乐剧,也许你在FB上看到过海报了。这周五是最后一场了,你来看吗?如果你要来,打给Carl就行,他会带你进来的。”

 

仅剩的一点点希望还在他心里,烛火般摇曳着。他又默数了30秒,直到手机屏幕的光变暗,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顺带掐灭了那一团期待。

 

我就不应该点燃它的。

 

 

 

【早些时候·哥本哈根的片场拖车】

 

“你疯了吗,我不能去!”

 

“你才疯了,你知道现在那话剧的票有多难弄到吗?我可不会看着你不管不顾地守在电脑前就为了抢一张票,然后又白白浪费它!”

 

Henrik瞪着自己的经纪人。“那次杂志拍摄迟到的事,你是永远不会放过我了?”

 

“如果你任凭这张票在你桌子上像那些可怜的植物一样烂掉,而就是不肯飞去奥斯陆看他一眼,我才永远不会放过你。”

 

“你什么时候也和那些粉丝一样了?”

 

Ingrid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(她从第一天起就敢对他这么做,Henrik十分欣赏),“粉丝们永远不会知道Henrik Holm在他的电脑里都存了些什么,他们也不会看见你对着屏幕一脸痴汉的样子。”

 

他苦笑了一声,闭上眼睛,想着昨晚收到的那条邀请短信。“Ingrid,你知道我不能见他,我……我控制不住的。”

 

“别再骗你自己了,你知道这没有好处。”她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,“去奥斯陆,见他一面,我保证,你回来之后不会再这么心不在焉下去。”

 

Henrik睁开眼,Ingrid将机票递到他面前。他最终接过那张纸,手颤抖着。

 

我就只坐在台下,我发誓。

 

 

 

【现在·凌乱的化妆间】

 

Henrik Holm正濒临发疯的边缘,他的心快要爆炸了。我急需一个心理医生。

 

今天早上,他还在哥本哈根片场的小椅子上如坐针毡,小心翼翼地不让过于激动的心情影响角色的情绪。而此刻,他在奥斯陆这个化妆间里神经质地踱步,小心翼翼地避开四处乱放的道具和桌上的瓶罐。


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张化妆台。镜子上零散地贴着一些小纸条,其中一张上面,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那个名字。那名字太久没有流连在唇边了。他选择将呼之欲出的三个音节吞咽入喉,因为怕自己一开口,就会控制不住地一直念下去。

 

他如此想念那种舌尖抵住上颚的轻颤。

 

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,Henrik僵住了,他刚想把腿搭在化妆台上,而现在他整个人停在了半空。Carl把他带来这里的时候跟他保证过,没人会在谢幕结束后回来这里的。如果被人发现了,我要怎么解释?

 

脚步声在门边停住,他从椅子上站起来,紧张地看着门把手。我可以迅速打个招呼,然后赶快逃跑。

 

门开了。Henrik再次僵住了。

 



他不敢眨眼,害怕一瞬间眼前的男孩就会消失不见。

 

和台下的远望不同,此刻Henrik终于得以近距离地看见男孩的变化:他又长高了,肩膀宽阔了,皮衣在他身上很合身——完美的倒三角身材;金棕色头发比去年这个时候短了些,在发胶的作用下乖顺地待在头顶;他的眼睛睁大,有着黑眼圈完全无法影响的神采;他手上握着谢幕时工作人员献上的淡色花束,中间有一小束显眼的黄色蒲公英。

 

他果然看懂了我给的讯号,多聪明啊。


他真漂亮。

 

Tarjei空着的那只手伸向背后,关门落锁。就在那一刻,Henrik决定他今晚可以再疯狂一点。去他的心理医生。

 

自SKAM结束以来,他们没再见过面,曾经作为Isak和Even而紧贴的胸膛,在这半年来也好似隔了整个银河系那么远。Henrik迈开步伐的同时,惊讶地发现Tarjei也朝他走来。所有的距离在这一刻荡然无存,两步,他们就来到了彼此身边。

 

Henrik摊开手掌,Tarjei后颈的曲线与他掌心的轮廓就像记忆中那样完美贴合。残存的理智告诉他,应该耐心点、再耐心点,但轻柔的触碰终究无法满足半年来近乎着魔的渴望。他在一个喘息之际撬开那双精致的唇瓣,吞下灼热的气息。Tarjei的舌尖轻轻刮蹭着他的上颚,Henrik无法抑制地沉溺于这种触感,一如男孩的名字引起的轻颤。那让他上瘾。

 

Tarjei的手指从他的脸侧移开,穿过他的发间,抚向脖颈,轻触锁骨,抵达胸膛。他的心脏在男孩掌心的温度下,满足又罪恶地跳动着,快乐得要炸开,又痛苦得想缩紧。他也想要用掌心体会对方的一丝一毫,但他不愿松手,哪怕是一刻。

 

于是Henrik稍稍拉开距离,让他们的鼻尖轻碰在一起,就如从前他们总是做的那样。他将鼻息肆意喷撒在万分熟悉的脸颊、颌骨、耳后,又不由得收紧拥抱,将鼻尖埋在温暖的颈窝。他耳边是Tarjei的略微急促的呼吸声,身体两旁是Tarjei稳定坚实的双臂,一呼一吸间是Tarjei混合着香水、皮革和肌肤的味道。

 

他终究屈服于舌尖的欲望,轻声唤出那个名字,一遍又一遍。

 

Tarjei. Tarjei. Tarjei.

 

 

 

【后来·依旧凌乱的化妆间】

 

当确信男孩不会逃开,体内所有深刻而绝望的情感慢慢平复下来时,Henrik抬起头。


Tarjei低着头。他依旧是他们当中矮一点点的那个,因此Henrik只能看到细密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尖,却无法望穿那双眼睛,猜想其中的情绪。于是他将手搭在Tarjei的后背,轻轻摩挲着,舒缓而耐心。


我可以等,只要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,只要你不会再消失不见。

 

然后他听到一声小小的呜咽。

 



那声呜咽,蒲公英一样轻飘飘的落在心上,却让他感到一阵沉甸甸的难受。Henrik手足无措,只有轻拍着Tarjei的背。你都快和我一般高了。他心里分神想着,手上安抚的动作却没有停下。

 

最终他决定谈谈那束花。


“我应该找个更好的方式告诉你我来了。很抱歉,这是个失误,像是那个叫Even的家伙做出的事情。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……总之,冬天没有什么选择,我也只能想办法弄了束蒲公英。”

 

Tarjei还是没有抬头,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。Henrik心里好受了些。一个不错的预兆。

 

“毕竟,我没办法弄一束没成熟的小豆蔻来,不是吗?”

 

话音刚落,他就对上了那双绿眼睛,紧接着是一个落在唇边的吻。Henrik不会放过这个机会,他立刻用双手捧起对方的脸庞,在微微撅起的唇瓣带来的触感里,再一次迷失。片刻之后他们分开,Tarjei的眼眶依旧红着,但一个带着酒窝的笑容在嘴角慢慢荡漾开。他们就这样对视着,像是某种独特的打招呼方式,直到Henrik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对方的脸傻笑。

 

“你差点让我死于一束谢幕时的感谢花束,我都要犯心脏病了……Carl没跟我说你会来。”

 

“我没找他,我自己上网买的票,”他朝Tarjei眨眨眼,收获了一个带着惊喜的挑眉,“不过那束蒲公英是他帮忙放进去的。”

 

“你没有回复我短信,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。”

 

“我不想让自己变成冲动消费的傻蛋。事实是,我在‘控制自己的欲望’这个方面,还是无法做到最好。”他轻抚着Tarjei耳边散落的一小捋头发,“我真的很想你。”

 

“我也是。”

 

他们又拥抱了一会,用鼻子蹭着对方的脸颊,满足地喘息,沉浸在彼此的温热气息中,谁也不愿放手。直到Tarjei小声地提起,自己还有个庆功party需要参加,鉴于他们已经谢幕,随时会有人回到化妆间来。而他俩被人撞见单独在一起,一人的头发因为拉扯而四处支棱着,一人的眼角因为情绪和欲望而湿润着——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

Henrik不舍地拉开他们的距离,伸出手指在Tarjei的鼻尖上刮了刮, 满意地欣赏着那沿着颧骨蔓延的红晕,“去吧,我一会打给Carl,我会尽量不被人发现的。”

 

“那真是难为你了,长颈鹿。你不是在丹麦拍戏吗?还能在奥斯陆待几天?”

 

“最多两天吧,”他看见男孩的失望的表情,忙补充道:“但是,我们……应该抓紧时间好好谈谈了。”

 

“‘抓紧时间好好谈谈’,天啊,你听起来真老派。”

 

 “快去吧,别让其他人着急了,你可是个大明星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你保证你一定会再来找我?”

 

“我保证。你放心去party,我就把车停在附近等你。晚些时候我就会接到Carl的电话,说你喝的不省人事,只能把你扛到我车上,由我把小醉鬼接走。”

 

Tarjei前后摇晃着身体,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和眼里的神采。“你保证刚刚发生的都是真的。”他声音软绵,带着一点湿漉漉的鼻音。“你保证你会等我。”

 

Henrik在男孩鼻尖上轻轻一吻,为他整了整鬓角不安分垂落的卷发。他抵抗不了想要给出承诺的冲动。

 

“都是真的,我也会一直等你。我保证。”

 

 

 

Notes:

昨晚看到塔塔新音乐剧的消息时,正好写到一半。于是开心到爆炸,屁颠屁颠地把文章里所有“话剧”都改成了“音乐剧”,“戏服”改成“皮衣”。设定的时间是SKAM结束半年后,也差不太多。

后台送花的原梗来源于一篇福华AU同人《PerformanceIn A Leading Role》,在AO3上可以看到,很好的一篇文。

把这个梗写出来,就是想获得一些言灵的力量 ;)
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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